因為長期有睡眠障礙,我通常都是凌晨六七點才開始入睡,儘管已是資深的夜貓族,但還是害怕在夜闌人靜的時分接到突兀的來電,除非是打錯了否則直覺上總會有些忐忑不安。
璨樹颱風夜,凌晨四點我突然接到一通來自海外的電話,是位多年失聯的老朋友,電話中她啜泣的告訴我她剛送走癌末的兒子。
老年喪子往往比中年喪偶更令人噓稀,崩潰和心碎。我一時驚訝得無以言對,竟然隔著電話彼此唏哩嘩啦的哭了起來,同時腦海中浮現出她帥氣兒子生前的模樣。
按住悲傷她告訴我,她是依照兒子的心願才和我聯絡,希望疫情過後她能夠回台灣一趟,屆時想去參觀我們麻二甲安置中心並捐款做公益。
感動之餘,讓我想起前一陣子參加某電視節目的錄影時,同場的來賓有名大律師劉韋廷。他告訴我,有位客戶到他事務所欲立遺囑,而其中竟包括了給予我們財團法人單親兒童文教基金會的捐贈。
不論數目多寡而能從陌生人手中獲得金援,都是意外的驚喜與感動,但最讓我動容的是那份彼此間勿須言語的信任。
也許這正是我對社會的交代,政府是太陽而當太陽照不到的地方,我們公益團體協助點亮蠟燭。
而我對兒女的交代則是,老母生前一無所有但且留下些好名聲。